浅析《离骚》中的“比德”理论
2015年10月10日 08:56 作者:翟璇
浅析《离骚》中的“比德”理论中国论文网 oE2aj7P qx@
翟璇 湖北体育职业学院中国论文网o8qH:ML1e8j;h t {
摘要：屈原的作品较多的运用了比德理论，《离骚》继承了比德的传统，集香草、美人、琼佩、凤凰等多种意象组合成一个浑然中国论文网$r Uv Y0o)`x
整体，以香草自比也用来喻臣喻君，以女性形象喻君，以琼佩章现性情，用凤凰自比以及预示美好的未来。自屈原之后，比德理论在
4mg,M~ ^g^8E0大量文学作品以及绘画等艺术作品中运用，成为中国文人重要的审美理想。中国论文网6K W1{ N `%gv
关键词：比德；《离骚》；香草；美人；琼佩；凤凰
3ml {%J0I!g!t T0在中华民族几千年对自然美的欣赏中，往往将自然物的属性
~h0G#wY:e+]0比拟人的品格，将自然物的属性与人的精神情操联系起来，由此
F[3d W Th R;Va0形成了以孔子为代表的、儒家为发端的比德理论。屈原的作品，中国论文网z!JB \2aQ
在自然物比拟人物品质的审美观中，继承并发展了《诗经》比兴中国论文网\;G+Wa$|
的传统，进行比德，其文言微而义远。中国论文网)s}L[V8X.jj%q,^
一、以香草比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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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8N O(X'Z)U k{0屈原在《离骚》中选取了一系列香草比德，《离骚》中提到
rvTw8Z0的香草主要有江离、芷、兰、木兰、宿莽、椒、菌桂、蕙、 茝、中国论文网!iM$C,k)h}SW
荃、留夷、揭车、杜蘅、芳芷、薜荔、胡绳等，分别在数十个句
Rq8O1E'X0子中出现，有的甚至反复使用，通过统计研究，这些香草可分为
d8n;H&a C0u1^9q_0如下三种喻指：中国论文网m BG@(|(k@
第一，“自比”。《离骚》开篇明义“纷吾既有此内美兮，中国论文网:J'tb$E!?+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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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重之以修能”于是乎“扈江离与辟芷兮，纫秋兰以为佩”。其中国论文网 N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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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“江离”、“芷”、“兰”，王逸皆注为“香草”，屈原在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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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 e0里要表明自己修身清洁，行为端正，清廉仁德。“余既滋兰之九
O3_'xk \+p @+@&n{0畹兮，又树蕙之百亩；畦留夷与揭车兮，杂杜衡与芳芷。”其中中国论文网T n7M APO~
“兰”、“蕙”、“留夷”、“揭车”、“杜衡”、“芷”，也
&as2G A oa0是“香草”，这是第二次屈原连比香草，一来，以香草之美表明
Nk.]BZ#n:u0自己修身仁义、勤身自勉、朝暮不倦；二来，与世俗截然分别，
G"f6x fr_|kU!f]F0表达自己为政的态度和立场。 屈原抱者忠贞爱国之心， 修身清明，中国论文网uj!cEt.Y%qpl#A
即使奸臣当道，君主昏庸，仍旧种植香草，配饰香草。“揽木根中国论文网G1@A(OGY"i
以结茞兮，贯薜荔之落蕊；矫菌桂以纫蕙兮，索胡绳之纚纚”，
Y \J2UN+D2X8b~_0即使“謇朝谇而夕替”也要“既替余以蕙纕兮，又申之以揽茞”中国论文网;p,T6jl3I J*h*z J
“揽茹蕙以掩涕兮，沾余襟之浪浪”，对君王的一片忠正之心不中国论文网} YzB ~S` X
会改变。“户服艾以盈要兮，谓幽兰其不可佩”“苏粪壤以充祎中国论文网5[aM#P/f6D2U*L-x
兮，谓申椒其不芳”中，“艾”与“兰”、“粪”与“椒”，是
q%v N R2J%V9g0香草与污秽的对比，君子与小人的对比，是屈原与世俗众奸佞的中国论文网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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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比，是屈原一颗清净之心与世道昏暗腐败的对比，屈原佩饰香
(zd9m Y2^x0草，不与众小人同流合污。此外，“朝搴阰之木兰兮，夕揽洲之中国论文网j*gc)@9vs$m1J
宿莽”中“木兰”、“宿莽”虽不是香草，但木兰具有去皮不死，中国论文网d o(e8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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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莽具有遇冬不枯的品质，这种植物作为屈原的写照再合适不过
5l.Cz _ h U+a0了，虽有谗人引诱自己，但受自己天性的影响，谗人的奸计终不中国论文网-U] a*L#y'D
可达成。值得注意的是“制芰荷以为衣兮，集芙蓉以为裳”此二
Rd~r)V+b ^5F,Y9^0句，屈原将荷叶作成自己的衣服穿戴于身，荷之“出淤泥而不染，中国论文网6c }vd ?n-_
濯清莲而不妖”的特点最恰切的形容了屈原的素质。中国论文网 uV7As/t x^
第二，喻臣和君。“昔三后之纯粹兮，固众芳之所在。杂申中国论文网 z~r tqC
椒与菌桂兮，岂惟纫夫蕙茞”，其中“椒”、“菌桂”、“蕙”、中国论文网7SE;n3[-x/Ue#[r
“ 茞”皆香草，以喻众贤之士。昔日历代有作为的圣君，都“杂
;I5H7QZ2~M~ tL"{0用圣贤，以致于治，非独索蕙茞，任一人也。” ①整篇《离骚》中国论文网w6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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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，喻君的香草只有一句“荃不查余之中情兮，反信谗而齌怒。”中国论文网+s|0~X.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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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荃，香草，以谕君也。人君被服香草，故以香草为喻。恶数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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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@ffo.K"P0斥尊者，故变言荃也。” ②荃这个香草在这里用来指君王，君王
X7`$t d:Pi&jJO0以香草为衣裳为佩饰，所以用香草来比喻君王。
(F yCvT]*Re;r4O4O0另外，《离骚》中也提到恶草，有如下三句，“ 薋菉葹以盈
y+n/f l2\0室兮，判独离而不服”、“兰芷变而不芳兮，荃蕙化而为茅；何中国论文网` V4Yi&dm6Qc8iP)U;f
昔日之芳草兮，今直为此萧艾也！”“ 薋”、“ 菉”、“ 葹”三中国论文网T D%N/S x T8[lp
者皆恶草，以喻谗佞盈满于侧。中国论文网O0h]v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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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以女性比德
;{ K+nNted0第一，以“美人”喻君，在《离骚》中的运用广泛而深刻。中国论文网#Ho+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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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惟草木之零落兮，恐美人之迟暮。”王逸《楚辞章句》说： “美中国论文网3t;Lp wZ"s j$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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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，谓怀王也：人君服饰美好，故言美人也。”“迟暮”是说美
T z&ZOe ?'N-oH0人会把他遗忘，美人在这里就是指楚怀王。屈原求美人，盼美人，中国论文网h'I7J2Iuh6`#Zy)YQ
爱美人，但也怨美人，内心对美人具有一种矛盾复杂的心情。中国论文网.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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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，以“灵修”喻君。在《离骚》当中，屈原以“灵修”、
? R y o ?GBP0“灵”谓君王，一共出现四次，“指九天以为正兮，夫唯灵修之中国论文网%h7A u,wU3b b*D_F
故也。”“余既不难夫离别兮，伤灵修之数化。”“怨灵修之浩中国论文网^fInuPN-cW8o
荡兮，终不察夫民心。”“欲少留此灵琐兮，日忽忽其将暮。”
/J`%e2O:t3^P S0灵的意思是聪明睿智，修的意思是高远有远见，睿智而高远是君中国论文网QM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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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的品质，所以用灵修指君王，是说君王不仅睿智高远而且也不
1{s5S)H(y O1ua0断修养身心。本来“灵修”是妻子对丈夫的美称，在这里借“灵
z6v#e9GJi:~/|8iS3y0修”用作臣对君的美称。中国论文网5m iRX"kBQ1sTm
第三，以“女”喻君和喻臣。一方面，屈原以“女”喻君。
e.|[0r1L0“思九州之博大兮， 岂惟是其有女？” 这里的 “女” 指的是 “君” ，
4t9^'E,J3f3@0屈原取来琼茅，“索藑茅以筳篿兮，命灵氛为余占之”后言“欲
JYc)l3ok@ ~ uE0从灵氛之吉占兮，心犹豫而狐疑”，由此看来，屈原并没有听占中国论文网%Z vv3HZ1vL%T
卜的话，说明向他处“求女”的意见没有采纳，而后屈原投河自中国论文网Vy\ g&^
尽也正是因为他不想离开楚国， 因此， 这里的 “女” 指的是 “君”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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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 R#A:|+Q#e9a7T0另一方面，以“女”喻臣。《离骚》中有五次“求女”的过程。
7`S7i8cG0第一次“吾令帝阍开关兮，倚阊阖而望予”这里明为求见“天帝”
7_/{}&B.]$Bi RA3PQ0而实为求“玉女”，即“求君”，其后四次“求女”过程，皆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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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0“求臣”。“忽反顾以流涕兮，哀高丘之无女”一个国家要治理
S#j5qI9d z~zI2y1C0好，不但要有圣明的君主，更需要贤良之士的辅佐，而如今满朝中国论文网E"fH5]s
上下“无女”，让屈原伤心流悌。“吾令丰隆乘云兮，求宓妃之
-`O%G3t2g2Dm.d0所在”、“望瑶台之偃蹇兮，见有娀之佚女”、“及少康之未家中国论文网8`h-v&ny*O
兮，留有虞之二姚”，在这里，“宓妃”、“佚女”、“二姚”中国论文网&rg+p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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皆喻为臣，屈原希望为楚国求得贤明之人与其共同辅佐楚怀王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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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2f)Fiv0兴楚国。将男女爱情暗喻君臣契合，用求女表现求君，以女喻君，
il5{1|(c9y0r1g0是“男女君臣”之喻。此外，“女”也用来喻奸臣，“众女疾余中国论文网 M dl w:dHX9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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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蛾眉兮，谣诼谓余以善淫”。“众女”类比的是朝中的那些阿中国论文网0O;r;g-I1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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谀奉承的小人，而把自己比作温良的女子，是说自己被周围的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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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0些小人污了名节而被君王放逐。
-i.z \Q U"]Q0三、以琼佩比德中国论文网rk-q7m%C0r*b
佩玉有比德的意义，自东周以来佩玉之风大盛。 《诗· 秦风· 小
:e Vb j&I ] pL QSm0戎》有云：“言念君子，温其如玉。”孔子曰：“昔者君子比德中国论文网%n!`%Py;brB~+w1v
于玉。”他教导大家要向玉学习，不断提升自己的素质。屈原引中国论文网!y/X+ES)`:E SO h ?(S
以自傲的正是“内美”，“纷吾既有此内美兮，又重之以修能”，
8p-^c2P$S2W+L l0屈原以身佩的玉比德，显示自己独特的美质，本身光亮的玉自然中国论文网2^R a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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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为屈原比德的对象。“何琼佩之偃蹇兮，众蓑然而敝之，惟此中国论文网Sl;v"k5RIi
党人之不谅兮，恐嫉妒而折之。”“惟兹佩之可贵兮，委厥美而中国论文网~'D+t]"W BAd1U
历兹”。屈原身佩美玉，与众小人截然分别，良玉正是屈原本身
a RY ? hI0品质的真实写照。“折琼枝以为羞兮，精琼廉以为枨”，“为余中国论文网8U*Q(j&Kl(r5[
驾飞龙兮， 杂瑶象以为车” ，“扬云霓之吨蔼兮， 鸣玉鸾之啾啾” ，
“屯余车其千乘兮，齐玉软而并驰”，屈原“求索”的路途中，中国论文网\3eO e$a
驾驶的是以玉柱为车轮轴的瑶象之车，车上的玉铃发出啾啾的鸾
~X/u:F2{3c0和声，无处不玉，玉贯穿于整幅图景之中，玉所拥有的品质，正
k^'p2f1_#P/Cp3n0是屈原孜孜以求的品德。中国论文网ibt4q)M
四、以凤凰比德
? \2]C+a0凤凰自古就被看作吉祥之鸟，是和美、和谐与吉祥的象征，
8p ]%g5pR0是儒家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的表现。《离骚》中也提到凤凰，共
P#C.N_8w*x"H0计五次：“驷玉虬以乘翳兮，溘俟风余上征”“吾令凤鸟飞腾夕，中国论文网0@ B@0W'CL"@
继之以日夜”，“凤皇既受诒兮，恐高辛之先我”，“鸾皇为余
o KC[8W-\Er0先戒兮， 雷师告余以未具” ，“凤皇翼其承旗兮， 高翱翔之翼翼” 。中国论文网4M nCb#FZrh.P
由此可见，屈原认为他是正直、忠贞、贤能、美好的化身，是符
~ rV f S4H0合先王之道的臣子，在五句有关凤凰的文字中，他用与凤凰同行中国论文网x:KLo aE
的方式怒斥楚国无道无德的政治环境。作为文化意象的凤凰，是中国论文网.UP qj9Q5Hs j
中华民族共同的神祉，同日月齐辉。凤是楚国的图腾，凤为楚人
J!I qpy4I0的祖先，为楚人所尊重所敬仰，是楚族、楚国尊严的象征。由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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^Q\T#D0观之，屈原笔下的凤凰是升平气象的体现，是与世俗格格不入，中国论文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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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象征美好意义的鸟，凤鸟受诒，凤鸟承旌表现屈原为楚国美好中国论文网2QAIG9I6B$U
明天作出贡献的全身心的投入，凤凰也带有屈原自己的影子。 ③中国论文网1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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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比德” 在屈原作品中的运用可谓炉火纯青、 出神入化，《桔中国论文网2L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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颂》几乎句句是比德，《离骚》中的香草、美人更是深入人心。
h:wA9fQ/WbE/^5l `0佩饰香草、佩玉琼，目的只有一个，以所佩戴之物之特质显自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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`N+k;Q^4^0之品格，香草馥郁芳香，美玉高洁脱俗，这种品质都是屈原毕生中国论文网z I#Jj1[0yn
不懈追求不断完善不断拥有的。以身佩之物比德，从屈原开始，
I-G^ @)k-EX0到现在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。“比德”的审美观，既增添了自然
$P6s!Y3I!Y D0美的活力又丰富了人物精神的内涵， 相应的引类譬喻、 托物言志、中国论文网s1EjkJ*Bx&k
感物伤怀等艺术手法的运用充实了作品的意蕴，几千年来成为中中国论文网6@OA n7^2MWPh
国文人重要的审美理想。
I'W]4TN*K Uka0参考文献：中国论文网Z,?;C*L!C#y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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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a(h f6@ U6a&` J0①王逸注，洪兴祖.补注：《楚词章句补注》，吉林人民出版中国论文网-V)b!b^$h
社2005年7月版，第8页.
G7hY%G"U ~/g0②王逸注，洪兴祖.补注：《楚词章句补注》，吉林人民出版中国论文网-p8W[ Rts
社2005年7月版，第9页.
|nCA z$\#{6Hv0③参见黄震云.《〈离骚〉若干兴象解说》，《中国古代、近中国论文网\ [4s0o^*f4K \
代文学研究》1995年第一期.中国论文网}?4\L8z!C^qH
作者简介：
Z+cJR9V5L0翟璇，女，汉族，1986年2月出生，湖北人，毕业于西北民族中国论文网Y
_Fmf
q!G7n
大学，获硕士学位，湖北体育职业学院助理讲师，主要从事语文
;R[vay0py0教学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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