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 视 字 幕 翻 译 中 的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及 其 补 偿 策 略——— 以 《 老 友 记 》 为 例
靳 慧 敏
（ 宁 夏 医 科 大 学 外 国 语 教 学 部 ， 银 川 ７５０００１）
摘 要 ： 近 年 来 ， 影 视 字 幕 翻 译 蓬 勃 发 展 。 字 幕 翻 译 的 最 终 目 的 是 让 目 的 语 观 众 体 会 到 最 真 实 的 文 化 。 基 于
此 ， 以 《 老 友 记 》 字 幕 中 出 现 的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为 研 究 对 象 ， 总 结 了 四 类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， 并 探 讨 在 字 幕 翻 译 中 最 合 适 的
翻 译 补 偿 策 略 。
关 键 词 ： 《 老 友 记 》 ；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； 翻 译 补 偿
中 图 分 类 号 ： Ｈ３１５． ９ 文 献 标 志 码 ： Ａ 文 章 编 号 ：１００１ －７８３６（ ２０１４） ０８ －０１２６ －０２
近 年 来 ， 影 视 产 业 的 蓬 勃 发 展 促 进 了 国 家 间 文 化 产 业 的
沟 通 交 流 ， 这 其 中 影 视 字 幕 翻 译 起 到 了 桥 梁 的 作 用 。 影 视 字
幕 翻 译 的 最 终 目 的 是 让 目 的 语 观 众 体 会 和 了 解 最 纯 正 、 最 地
道 的 源 语 文 化 。 在 这 个 过 程 中 ， 首 先 译 者 必 须 对 源 语 进 行 正
确 的 解 码 ， 其 次 ， 译 者 需 要 结 合 自 己 头 脑 中 已 存 在 的 相 关 的
文 化 图 式 对 源 语 再 进 行 合 理 的 编 码 ， 从 而 实 现 跨 文 化 交 流 的
目 的 。 但 是 ， 由 于 文 化 差 异 的 存 在 ， 两 种 文 化 图 式 会 出 现 功
能 不 对 等 的 现 象 ， 也 就 是 说 ， 源 语 文 化 中 的 文 化 图 式 在 目 的
语 根 本 就 不 存 在 ， 这 就 需 要 译 者 对 文 化 图 式 进 行 翻 译 补 偿 。
本 文 以 美 国 情 景 喜 剧 《 老 友 记 》 为 例 ， 探 讨 其 中 文 化 图 式 缺
省 的 类 别 以 及 补 偿 策 略 。
一 、 《 老 友 记 》 中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的 类 别
文 化 图 式 指 的 是 关 于 文 化 的 知 识 结 构 块 ， 是 人 类 已 经 存
在 的 关 于 先 前 经 验 的 文 化 知 识 模 式
［ １］
。 文 化 背 景 构 成 文 化
图 式 ， 因 此 不 同 文 化 背 景 形 成 迥 异 的 文 化 图 式 。 这 种 文 化 背
景 知 识 的 积 累 是 与 时 俱 进 和 根 深 蒂 固 的 。 但 是 在 跨 文 化 交
际 中 ， 尤 其 是 影 视 字 幕 的 翻 译 中 ， 这 种 文 化 图 式 的 不 对 等 现
象 普 遍 存 在 ， 译 者 怎 样 敏 锐 地 察 觉 到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的 存 在 并
迅 速 的 弥 补 这 方 面 的 缺 省 ， 是 译 者 应 该 具 备 的 最 重 要 的 能
力 。 针 对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现 象 的 存 在 ， 笔 者 总 结 了 《 老 友 记 》
中 普 遍 存 在 的 四 类 文 化 图 式 的 缺 省 。
首 先 是 与 文 学 作 品 相 关 的 文 化 图 式 的 缺 省 。 在 第 三 季
第 四 集 中 的 “ ｓｌｅｅｐｙ” ， “ ｇｒｕｍｐｙ” 两 词 是 双 关 语 ， 除 本 意 外 ， 也
是 《 白 雪 公 主 和 七 个 小 矮 人 》 中 两 个 小 矮 人 的 名 字 。 源 语 受
众 熟 悉 “ 小 矮 人 ” 文 化 图 式 ， 而 译 语 受 众 则 不 同 ， 很 难 获 得
“ 小 矮 人 ” 的 文 化 图 式 信 息 ， 因 此 ， 译 文 只 保 留 “ ｓｌｅｅｐｙ” ，
“ ｇｒｕｍｐｙ” 的 主 层 面 含 义 ， 造 成 了 文 化 图 式 的 缺 省
［ ２］
。
其 次 是 与 宗 教 故 事 相 关 的 文 化 图 式 的 缺 省 。 在 第 一 季
第 三 集 中 的 撒 旦 是 《 圣 经 》 中 的 堕 天 使 ， 是 被 西 方 人 所 熟 知
的 人 物 ， 被 看 作 与 上 帝 的 力 量 相 对 的 邪 恶 、 黑 暗 之 源 。 Ｃｈａｎ?
ｄｌｅｒ 引 用 圣 经 中 的 这 个 人 物 和 大 伙 开 了 个 玩 笑 ， 如 果 缺 乏 与
圣 经 相 关 的 背 景 知 识 （ 文 化 图 式 ） ， 观 众 就 很 难 理 解 这 段 话
的 幽 默 之 处 。
再 次 是 与 风 俗 习 惯 相 关 的 文 化 图 式 的 缺 省 。 第 一 季 第
七 集 的 文 化 背 景 是 “ 光 明 节 是 犹 太 人 的 一 个 节 日 ， 当 人 们 庆
祝 这 个 节 日 时 ， Ｒａｂｂｉ 犹 太 人 教 堂 的 精 神 领 袖 就 会 带 领 人 们
点 亮 许 多 蜡 烛 。 ” 在 这 一 集 里 ， Ｊｏｅｙ 拿 着 蜡 烛 进 屋 ， Ｒｏｓｓ 开 玩
笑 叫 他 “ Ｒａｂｂｉ Ｔｒｉｂｂｉａｎｉ” ， Ｊｏｅｙ 也 顺 势 回 应 道 ： “ 各 位 ， 光 明 节
快 乐 ！ ” 这 里 如 果 不 了 解 这 个 风 俗 习 惯 ， 缺 乏 相 关 的 文 化 图
式 ， 就 很 难 翻 译 出 幽 默 的 效 果 。
最 后 是 与 历 史 事 件 相 关 的 文 化 图 式 的 缺 省 。 在 第 一 季
第 十 八 集 中 有 个 情 节 是 Ｒａｃｈｅｌ 在 和 朋 友 玩 牌 时 输 了 却 不 知
道 付 钱 ， 她 不 知 道 “ ｓｅｔｔｌｅ” 是 算 账 的 意 思 ， 而 理 解 为 定 居 。
Ｃｈａｎｄｌｅｒ 就 用 历 史 事 件 和 她 开 了 个 玩 笑 。 这 段 对 话 中 对 乔
治 国 王 的 历 史 事 件 不 了 解 即 是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。 历 史 上 的 乔
治 三 世 对 北 美 殖 民 地 采 取 强 硬 态 度 ， 最 终 导 致 美 国 革 命 ， 如
果 观 众 没 有 “ 乔 治 国 王 ” 和 “ 维 吉 尼 亚 殖 民 地 ” 的 历 史 背 景 知
识 （ 文 化 图 式 ） ， 就 无 法 理 解 对 白 的 意 义 。
二 、 补 偿 策 略
由 于 文 化 差 异 的 存 在 ， 文 化 图 式 不 对 等 的 现 象 也 普 遍 存
在 。 影 视 字 幕 翻 译 中 ， 为 了 弥 补 目 的 语 观 众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的
空 白 ， 帮 助 观 众 建 立 新 的 文 化 图 式 ， 译 者 要 采 用 一 些 特 定 的
翻 译 技 巧 和 翻 译 策 略 来 帮 助 目 的 语 观 众 更 好 地 理 解 源 语 中
的 文 化 内 涵 。 这 种 技 巧 和 策 略 也 可 以 称 作 是 补 偿 策 略 ， 也 就
是 用 符 合 译 语 的 语 言 表 达 形 式 来 弥 补 在 翻 译 源 语 时 造 成 的
语 义 损 失 ， 译 者 用 这 种 方 式 实 现 两 种 语 言 间 的 对 等 ， 传 播 文
化 信 息 。 笔 者 归 纳 了 在 《 老 友 记 》 的 字 幕 翻 译 中 运 用 的 三 种
翻 译 补 偿 策 略 ：
１． 直 译 ＋ 注 释
影 视 字 幕 翻 译 过 程 中 存 在 源 语 与 目 的 语 的 文 化 图 式 不
对 称 的 现 象 ， 即 源 语 中 的 文 化 图 式 在 目 的 语 中 找 不 到 相 应 的
词 语 或 表 达 ， 无 法 激 活 目 的 语 观 众 大 脑 中 的 文 化 图 式 ， 因 在
其 大 脑 中 根 本 不 存 在 此 类 文 化 图 式 。 鉴 于 此 现 象 ， 译 者 可 以
在 保 留 原 意 的 基 础 上 对 其 进 行 加 注 ， 帮 助 目 的 语 观 众 建 立 新
的 文 化 图 式 ， 补 偿 文 化 图 式 的 缺 省 ， 这 样 才 有 助 于 目 的 语 观
众 更 好 地 理 解 源 语 中 的 文 化 信 息 ， 实 现 跨 文 化 交 际 的 目 的 。
例 １：
Ｊｏｅｙ： Ｈａｖｅｎ?ｔ ｙｏｕ ｅｖｅｒ ｂｅｅｎ ｕｎｅｍｐｌｏｙｅｄ？
你 从 来 没 失 业 过 吗 ？
Ｒｏｓｓ： Ｉ?ｍ ｎｏｔ ｕｎｅｍｐｌｏｙｅｄ． Ｉ?ｍ ｏｎ ｓａｂｂａｔｉｃａｌ．
我 不 是 失 业 ， 我 只 是 在 放 公 休 假 （ 也 有 安 息 日 的 意 思 ） 。
Ｊｏｅｙ： Ｈｅｙ， ｄｏｎ?ｔ ｇｅｔ ｒｅｌｉｇｉｏｕｓ ｏｎ ｍｅ， ｏｋａｙ？
嘿 ， 别 跟 我 传 教 好 吗 ？
这 段 对 白 中 的 “ ｓａｂｂａｔｉｃａｌ” 既 有 教 师 公 休 假 的 意 思 ， 在
《 圣 经 》 中 又 有 安 息 日 （ 古 代 以 色 列 人 每 隔 ７ 年 一 次 不 事 耕
作 、 豁 免 债 务 人 和 释 放 奴 隶 的 日 子 ） 的 意 思
［ ３］
。 这 里 的 翻 译
就 采 用 了 加 注 的 方 法 ， 帮 助 观 众 建 立 新 的 文 化 图 式 ， 补 偿 了
文 化 图 式 的 缺 省 。
２． 减 译
影 视 作 品 具 有 在 屏 幕 上 一 闪 即 逝 的 瞬 间 性 特 点 ， 不 像 文
学 作 品 可 以 让 读 者 在 案 头 反 复 阅 读
［ ４］
。 由 于 影 视 字 幕 译 文
受 时 间 和 空 间 的 局 限 ， 因 此 ， 在 不 影 响 影 视 观 众 理 解 的 前 提
下 ， 译 者 可 以 删 除 或 减 少 重 复 的 文 化 图 式 ， 以 求 简 练 准 确 地
传 达 源 语 的 文 化 信 息 。 减 译 就 是 一 个 可 选 的 翻 译 补 偿 策 略 ，
译 者 可 以 删 除 或 压 缩 不 相 关 的 信 息 来 补 偿 目 的 语 观 众 理 解
上 的 瓶 颈 ， 实 现 文 化 图 式 间 的 对 等 ， 达 到 有 效 的 交 际 目 的 。
例 ２：
Ａｎｇｅｌａ： Ｈｉ， Ｊｏｅｙ． （ Ａｎｇｅｌａ ｔａｋｅｓ ａ ｓｅａｔ ａｔ ｔｈｅ ｃｏｕｎｔｅｒ． ）
Ｊｏｅｙ： Ｍｙ ｇｏｄ， Ａｎｇｅｌａ．
天 啊 ， 安 琪 拉 。
Ｍｏｎｉｃａ： Ｗｏｗ， ｂｅｉｎｇ ｄｕｍｐｅｄ ｂｙ ｙｏｕ ｏｂｖｉｏｕｓｌｙ ａｇｒｅｅｓ ｗｉｔｈ
ｈｅｒ．
被 你 甩 掉 显 然 对 她 大 有 好 处 啊 。
Ｐｈｏｅｂｅ： Ａｒｅ ｙｏｕ ｇｏｎｎａ ｇｏ ｏｖｅｒ ｔｈｅｒｅ？
你 想 要 过 去 吗 ？
Ｊｏｅｙ： Ｎｏ， ｙｅａｈ， ｎｏ， ｏｋ， ｂｕｔ ｎｏｔ ｙｅｔ． Ｉ ｄｏｎ?ｔ ｗａｎｎａ ｓｅｅｍ
ｔｏｏ ｅａｇｅｒ． Ｏｎｅ Ｍｉｓｓｉｓｓｉｐｐｉ， ｔｗｏ Ｍｉｓｓｉｓｓｉｐｐｉ， ｔｈｒｅｅ Ｍｉｓｓｉｓｓｉｐｐｉ．
Ｔｈａｔ ｓｅｅｍｓ ｐｒｅｔｔｙ ｃｏｏｌ．
不 ， 好 吧 ， 不 行 ， 好 吧 ， 不 过 不 是 现 在 ， 我 不 想 显 得 太 着
急 。 一 ， … … 二 ， … … 三 ， 好 的 ， 冷 静 多 了
［ ５］
… …
在 这 段 对 白 中 ， Ｊｏｅｙ 用 数 数 的 方 法 让 自 己 平 静 下 来 。 在
美 国 ， 使 用 Ｍｉｓｓｉｓｓｉｐｐｉ 来 数 数 是 一 种 传 统 的 方 法 ， 这 里 的
Ｍｉｓｓｉｓｓｉｐｐｉ 并 没 有 具 体 的 意 义 和 密 西 西 比 河 也 没 有 什 么 关
系 。 根 据 这 个 背 景 知 识 （ 文 化 图 式 ） ， 译 者 用 减 译 的 方 法 来
弥 补 观 众 文 化 图 式 的 缺 省 ， 即 如 果 观 众 不 了 解 相 应 的 文 化 图
式 ， 译 者 在 不 影 响 理 解 的 基 础 上 使 用 减 译 的 方 法 未 尝 不 是 一
种 补 偿 策 略 。
３． 替 换
由 于 英 汉 差 异 的 存 在 ， 有 些 文 化 负 载 词 在 一 种 文 化 中 是
有 其 深 邃 的 文 化 背 景 的 ， 而 在 另 一 种 文 化 中 却 找 不 到 对 等 的
词 语 来 翻 译 ， 尤 其 体 现 在 习 语 的 翻 译 中 。 因 此 ， 为 了 避 免 使
目 的 语 观 众 感 到 迷 惑 ， 译 者 可 以 在 目 的 语 中 找 到 与 源 语 习 语
意 义 相 近 或 类 似 的 表 达 来 替 换 补 偿 缺 省 的 文 化 图 式 。
例 ３：
Ｊｏｅｙ： （ ｅｎｔｅｒｉｎｇ） Ｈｅｙ！ （ Ｇｏｅｓ ｔｏ ｔｈｅ ｆｒｉｄｇｅ）
嗨 ！
Ｍｏｎｉｃａ： Ｕｍｍ， ｅｘｃｕｓｅ ｍｅ， ｗｅ ｓｗｉｔｃｈｅｄ ａｐａｒｔｍｅｎｔｓ． Ｙｏｕ
ｃａｎ?ｔ ｅａｔ ｏｕｒ ｆｏｏｄ ａｎｙｍｏｒｅ， ｔｈａｔ － ｔｈａｔ ｇｒａｖｙ ｔｒａｉｎ ｈａｄ ｅｎｄｅｄ．
很 抱 歉 ， 我 们 好 像 换 过 房 间 了 吧 ？ 你 以 后 不 能 再 吃 我 们
的 东 西 了 ， 天 上 不 会 再 掉 馅 饼 了 。
Ｊｏｅｙ： （ Ｈｏｌｄｉｎｇ ａ ｔｕｒｋｅｙ ｌｅｇ） Ｔｈｅｒｅ?ｓ ｇｒａｖｙ？
还 有 馅 饼 ？
“ Ｇｒａｖｙ Ｔｒａｉｎ” 是 习 语 ， 意 思 是 不 劳 而 获 的 好 运 。 如 果 直
译 ， 在 这 个 上 下 文 的 语 境 中 会 很 难 使 观 众 理 解 其 中 的 含 义 。
但 如 果 译 者 运 用 替 换 补 偿 的 方 法 来 补 偿 对 英 语 习 语 文 化 图
式 的 缺 省 ， 译 成 “ 你 以 后 不 能 再 吃 我 们 的 东 西 了 ， 天 上 不 会 再
掉 馅 饼 了 ” ， “ 还 有 馅 饼 ” 。 这 一 替 换 ， 文 化 图 式 对 等 的 效 果
就 达 到 了 ， 同 时 源 语 和 目 的 语 观 众 交 流 的 目 的 也 达 到 了 。
三 、 结 论
在 影 视 字 幕 翻 译 这 种 跨 文 化 交 际 中 ， 如 果 观 众 和 原 作 之
间 没 有 共 享 的 文 化 背 景 ， 就 无 法 填 充 缺 省 的 文 化 信 息 ， 也 无
法 建 立 交 际 的 连 贯 性 ， 从 而 无 法 正 确 理 解 语 义 内 容 。 这 是 由
于 目 的 语 中 不 包 含 源 语 文 化 图 式 所 负 载 的 文 化 信 息 ， 不 能 激
活 读 者 头 脑 记 忆 中 的 相 关 图 式 ， 无 法 填 补 因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而
产 生 的 意 义 真 空 。 而 译 者 采 用 相 应 的 翻 译 补 偿 策 略 可 以 弥
补 这 方 面 的 文 化 图 式 缺 省 ， 让 目 的 语 观 众 更 好 地 领 略 异 国 的
情 调 ， 欣 赏 异 国 语 言 和 文 化 。
参 考 文 献 ：
［ １］ 袁 媛 ， 姜 欣 ， 姜 怡 ． 图 式 理 论 关 照 下 的 茶 文 化 研 究 ———
《 续 茶 经 》 个 案 报 告 ［ Ｊ］ ． 宜 春 学 院 学 报 ， ２０１０， （ １０） ： ６４ －
６６．
［ ２］ 郑 阳 ． 美 国 情 景 喜 剧 《 老 友 记 》 中 幽 默 双 关 语 的 翻 译 ［ Ｊ］ ．
岱 宗 学 刊 ， ２０１１， （ ３） ： ５０ －５２．
［ ３］ 高 远 ． 《 老 友 记 》 台 词 中 双 关 语 的 妙 用 及 翻 译 ［ Ｊ］ ． 武 夷 学
院 学 报 ， ２０１２， （ ２） ： ３９ －４３．
［ ４］ 吴 远 征 ． 翻 译 目 的 论 对 影 视 字 幕 翻 译 之 影 响 ——— 以 情 景
喜 剧 《 老 友 记 》 为 例 ［ Ｊ］ ． 牡 丹 江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３，
（ １） ： １０３ －１０６．
［ ５］ 杜 培 ． 从 关 联 理 论 看 《 老 友 记 》 字 幕 翻 译 中 的 文 化 缺 省 及
其 补 偿 策 略 ［ Ｄ］ ． 南 宁 ： 广 西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， ２０１２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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